2019年,2月2日,春节前夕,夜。
寒风凌冽,呼声作啸。
小马嘴里哈着一道道白色的热气,立在超市门口。
照今年的计划,后天就要回外公外婆家过除夕,晚饭过后,他特地进超市买了两大口袋肉蛋鱼菜,准备明天一早就下厨,给母亲做一桌丰盛的大餐。
刚从暖气充足的超市大厅踏出,冷风灌进领口,巨大的温差不免让他咧嘴哆嗦了一下;低头望了眼湿漉漉的地面,他扭了扭生冷的脖子,两手提着装满瓜果蔬菜的购物袋,小心翼翼地迈下了阶梯。
往年春节前后,菁南地区的平均气温在十度左右,今年气候反常,最近一周,气温更是经历了断崖式的下跌,在三天半前的那个下午,天空中甚至飘起了鹅毛大雪。
漫天飞舞的雪花营造了一幅幅宛如世纪初韩剧《冬季恋歌》般浪漫的场景,基于菁南人民上一次见到雪花还要追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,当地的社媒和电台开足马力,铺天盖地的宣传各种玩雪堆雪的欢乐逸事,各个临街商铺也紧跟时节,争相播放以雪为主题的流行歌曲,不遗余力地烘托出了近年间难得的节日气氛。
最近几天,街上的行人也明显多了起来。
男人们纷纷换上凸显冬日气质的大衣和围巾,女人们则流连于各大商场选购心仪的冬装,或许有不少单身的年轻人都在期待着一场美妙的邂逅,谈一场刻骨铭心的蓝色生死恋。
路边孩童们成群,四处追逐寻找着散落花坛上尚未化掉的小小积雪,偶尔也会出现一两位中年大妈,凹着各种高难度的造型与残雪合影留念。
小马默默前行,一路上尽是欢声笑语,他打小常去北方的马家村,见惯了银装素裹原驰蜡象,因此并不对当下稀疏的雪景有多稀奇。
总归气氛难得,举目环视,他不免受到感染,微微提起嘴角,叹出一道道热气缭绕的雾气。
要紧的是脚踏实地。
昨日化雪路滑,买菜回家半道上不小心摔了一跤,导致他今天步子都放缓了些。
生怕再摔一身湿泥,他低头瞅准泥泞湿冷的地面,抬腿躲开一滩冰渣,向前一跨,循着还算干燥的地砖,继续慢慢往家走。
老话讲,不当家,不知柴米油盐贵,按昶南市当下的市价,一件羽绒服的干洗价将近五十大洋,小马舍不得花那冤枉钱,昨天便是用温水连泡代刷,将羽绒服清洁了小两个钟头才算规矩。
自寒假开始以来,将尽三周的时间内,小马几乎每日都以和小胖组队参加户外活动的名义,去往市郊见干爹安排的两位大姐姐。按照母亲的教诲,他丢弃掉此前那种如临大敌的心态,使得三人的关系真正变得好了起来。
虽然每日时间紧迫,但只要是和家务相关的事宜,包括洗衣打扫,买菜做饭,细无巨细,统统被他揽在了手里。
之所以这么做,是因他发现,和母亲比起来,自己算得上是相当清闲。
……假期开始后,母亲在反倒比在学校上班时要更忙碌了。
一则为了补上期末考前那放纵的一月落下的工作,母亲每日都要安排家访和整理不同学生的教育方案;二则母亲必须得花时间去陪干妈,借此给自己和两个姐姐的相处争取时间和空间;三则要给小胖开小灶补课,得空还要写日志,包括同阿冰阿姨日常交流沟通种种安全事宜,一天到晚时间都安排得满满。
除去以上几点,老爸的骚扰自元旦假期后就一直没有停歇过,到了寒假更有了变本加厉的趋势,居然隔三差五前来堵门,名为求和道歉,实则各种表演。
老爸每每悲怆万分,声泪俱下地控诉官场的不公与黑暗,扬言此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心人设下的圈套和刻意营造的误会,籍此,小马也对父亲的演技有了全新的认识。
若不是心智有所成长,若不是父亲绝口不提在外面包养了新的情妇,且再次和张婉熙勾搭在一起的事实,小马暗忖,自己肯定会受到蒙蔽,忍不住替他向母亲求情吧。
母亲终归不得不再额外挤出大量精力和时间去应付父亲的骚扰,反反复复,不胜其烦。
于是小马默默琢磨一番,灵活运用起得到的「命令」权限,一揽子拿下所有家务活。
然而母亲却很不乐意。在秀华看来,早餐便罢,连晚饭都要做好了端上桌来,感觉好像自己已经到了生活不能自理,需要人照顾的年纪,况且儿子那手艺……
秀华完全没有贬低儿子的意思,只是一想到儿子连毛都没张齐,却每日风雪不动,早晚两次逛菜市;再一联想到那些采买主力的中老年群体,大概率以好奇或怜悯的眼光去打量自家这堪称「异类」的毛头小子,她这手脚齐全的母亲真是措颜无地,责任感和自尊心都备受挑衅。
秀华不怕忙累,就怕儿子懂事到让人心疼,整天顾人不顾己。之前处心积虑的「调教」,便是想让他活得简单一点、开心一点、轻松一点,要放下心底真诚朴素的执念,不要绷那么紧,小小年纪就养成摆一幅老态龙钟的苦瓜脸,千万别走向和他老爸相反另一个极端。
可想而知,从小马要大包大揽下所有家务活的一开始,秀华就表达了激烈的反对意见,不过每次都被小马以不容辩驳的语气强压下来。
秀华多少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。
问题是,之前她确实信誓坦坦地对儿子做过保证,只要你摆出足够强硬的姿态,妈妈会绝对服从你的任何指示,这下小马就拿起这根鸡毛当令箭,小嘴嘚吧嘚吧叨起来不带歇气,确实让人没脾气同他争辩。
不过秀华的坏心情并没持续太久。
她处心积虑下了的大功夫调教工作没有白费,小马这孩子好就好能听进去意见,且能够举一反三,领悟出自己的道理,最终应用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。
母亲的心思,这孩子门清。
抢了家务活,他相应的就在床事方面好好表现,很努力表演那副颐气指使的放纵姿态,那叫一个随心所欲,怎么猥琐怎么来。
比方说当他发现母亲伏案太久,需要休息,以往大概会蹙着秀气的眉心上去小声提醒,现在则会直接扑上去就一顿狂吻揉捏,扒开内裤就开始干。
小马深知母亲一旦犯起固执起来,是不会管什么命令不命令,他便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「大放厥词」,说些类似于自己做家务这么辛苦,想要了还得看你脸色,今天你是干也得干,不干也得干这样的话,如此一来,秀华唯一的选择,便只有苦笑着接受他的「道德绑架了」。
我要我觉得,不要你觉得,秀华期望看到的表现,可不就是这样?
另外小马总结出,往常自己在爱爱时,总会有种服务生的心态,包括寒假前被迫深度参与凌辱游戏的那个阶段,就算心底极不情愿,也将满足母亲的需求放在第一位。
结合母亲的心理和自身的实际体验,小马分析后的结论是,这显然属于亟待调整的另一方面。
他给出的解决办法有效且简单,一言以蔽之,在前戏过后,就大大咧咧往沙发椅子上一坐,或者挺着肉棒床上一躺,剩下就呼来喝去,吆喝母亲想法子让自己爽。
「喂,快给我舔!」
「换这里舔……」
「这里也舔舔!」
「妈你真笨!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么!教你?哼,自己想办法!」
……大概就是这样。
这样好处有三,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能享受颐气指使的掌控感,其次,表面上看起来是他在放纵,实际上却是将节奏的掌控权交给了母亲,让母亲得以怎么开心怎么来,心理和生理双方面都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。
那这第三点,就是他发现母亲忽然对身材走样有着某种异乎寻常的担心,最近两月,常常感叹没有足够的时间锻炼,那不如多做些骑乘运动,正好弥补下落下的运动量。
头几日下来,秀华便切身体会到儿子巧妙安排所带来的实惠,且实打实地得以从繁杂家务事中解脱,整个人立马轻松了不少,因而嘴上便不再争辩,每日专心工作,用心做爱。
不得不说,小马这番操作可谓完美,不仅找到了「性」和「爱」之间绝佳的平衡点,也让母子间「互为对方好」的自我满足感达到了完美的和谐。对于其中蕴含的智慧,秀华深感欣慰,毕竟经历过数月来反复多次的拉扯磨合,要儿子还是愁苦哀怨的老傻样,那她真要陷入自我怀疑的境地了。
对小马个人而言,一切都要归功于母亲。
正是母亲此前的震撼教育让他认识到,自己的思维观念还处在相当的片面和局限的阶段,由此学会了极为重要的一点——决定实际行动的判断力,必须要建立在详尽的观察,深入的思考,以及尽可能多多交流沟通的基础上。
因而近来在夜深人静时,当母子二人发泄完毕,回归到母慈子孝的状态后,他就常常搂着被窝里那温暖性感的胴体主动诉说起心事,有想不透的地方就直接发问,试图从对话中汲取更多为人处世的智慧来。
……
超市离家不远,不过雪天路滑,口袋沉重,小马在寒风中的身形似只漫步的小企鹅,磨蹭了半个小时才回到家。
秀华开门迎他进屋,立马小跑回房内书桌前,继续奋笔疾书。
小马一声摇头笑叹,提着菜袋子,慢悠悠走进厨房,打算做些简单的准备,将明日要上桌的扣肉先蒸上,回锅肉煮好。
铁锅加凉水,拍入葱姜,他取出塑料盒内的精品五花肉,顺着锅边滑进水中,水面激起一片油花。
家里只有两人,五花肉是三人的量,因为母亲明天要把李阿姨请到家中,一起吃个团年饭。
近来他厨艺进步神速,便是得益于小秦小何两位姐姐的倾囊相授,本来三个人目的也是一致,便将虚假的冬令营,真真的搞成了修习的家政课堂。
……最近母亲倒是没嫌弃我做的饭菜难吃了。
小马盯着锅面笑了笑,想到干爹前段时间时不时溜达到厨艺教室内,背着手,乐呵呵用闲聊敲打姐姐们要多多上心,别叫他失望,显然是发现了两位姐姐心思不在和自己交媾上。
这些状况之前也都细细转述给了母亲听,征询如何应对的意见。
「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,要学会自己思考」,母亲当然没说得这么直截了当,不过在给出上述问题的建议前,提出了另一个相当尖锐的假设。
「如果是你干爹真是坏人,就是要用咱们的秘密来威胁妈妈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,你觉得应该怎么做,妈妈才能自保?」
吭——。
回忆着这个问题,小马呼出一道鼻息,抱起双臂,仰头望着家里这幅颇具赛博朋克风格的油烟机,蹙眉陷入了沉思。
令人遗憾的是,除去感叹幸亏干爹不是坏人外,至今他也没有想到任何能够足以一锤定音,且不用付出太大代价的解决方案。
那晚他与母亲进行了相当深入的探讨,母子两人一问一答,例举出各种可能性。
无奈,他绞尽脑汁提出的每一个办法,都在经历母亲详尽的分析后,惨遭无情的否定。
包括从豢养家妓的丑闻上入手,或者从芳阿姨还在给小胖喂奶这点做文章,就本着干爹纯心作恶的假设,这些讯息根本就不会轻易泄漏,无论怎样,都绕不过委曲求全的头一步。
妥协即失败,这是大前提。
于是他反过来问过母亲,既然提出这个问题,是不是已经有了完美的解决方案?
母亲依旧摇头,并且用深感无力的语气明确地告诉他,没有。
走正道不行,阴晦的做法也行不通,母亲甚至透露,她此前还有过许多极端的想法,比如绑架小胖。
你敢威胁我,我就弄死你儿子!
……小马愕然。
不过母亲随即浅笑着解释,当双方的资源和能量差距过大,弱势的一方往往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,绝地反击、殊死一搏,大多数时候,只是存在于小说和演绎中的美好幻想。
现实中的弱者能做出的有选择,可能唯妥协一途,然后越陷越深,时间越久,愈发无力挣脱对方的控制。
……那如何是好?
倘若当真面临那种状况,或许最优解只有一个:长痛不如短痛。
「与其被胁迫,不如妈妈主动去警局坦白自首,儿子,你觉得呢?」
……「哎。」
一声轻叹。
回忆着这份答案,小马默默点了点头。
身处弱势一方,想要面临强压全身而退,且不用付出任何代价,犹如痴人说梦。
长痛不如短痛,可能确实是最好的办法。
肉香袅袅,小马低头往锅中一看,沸水里的五花肉已表皮泛白,只有临近水面的一层瘦肉还带着浅浅的粉色,他拿起长筷,将沸锅里的五花肉翻了个面,而后再度抱臂仰头,蔚然轻叹。
如今他已然知晓,母亲提出这个发人深省的问题,意义并不在于答案本身。
问题的内核,是强与弱的定位,是弱肉强食的现实逻辑。
换言之,母亲是在绕着圈提醒自己,只要抱紧干爹这条大腿,将来就没人可以欺负咱们。
那天半夜,这条推断得到了母亲的肯定,随后最初的问题也得到了解答。
「你干爹的动机虽然算不上纯粹,但他对咱家的帮助,包括对你的偏爱绝不作假。做人要懂得要以诚心去回报真心,比起小小的欺骗算计,不如当面去讲清楚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。」
……母亲的意思是,不该等干爹憋不住了再请阿冰阿姨去转呈删减版的性爱日志,这样其实并不好。
这是个让人茅塞顿开的思路。
要论起来,对干爹这样人耍小聪明,确实很可笑。
那次对话后的隔天下午,小马便诚心诚意地去找到干爹坦白了想法。
……低头看了眼锅里的五花肉,小马放下双臂,转身走到案板前,摆出两个土烧陶碗。
现成的腌菜已经买好,他先不打开包装,整包放进一只碗内,再取出一小块去皮老姜,放在案板上,细细切起姜丝来。
他的思绪再度发散开,和干爹谈话的结果,亦如母亲所料。
「没关系,没关系。以后不管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,干爹都给你找。」
干爹这样说着,一把将自己薅在怀里,不停着脑袋揉捏,嘴里一口一个「好干儿」、「好儿子」,表达出了充分的包容和理解。
干爹如此通情达理,当时自己的心情变得很好,敞开心扉聊了很久,顺道将近来亲爹高频次堵门骚扰母亲的事迹给讲了出来。
干爹一听,当即拍着胸脯说,包在干爹身上。
从那过后的五六天时间,老爸不再来堵门表演委屈,甚至给自己的电话短信都一并停掉,算是彻底安分了下来。
……小马瘪瘪嘴,将切好的姜丝铺在另一只空碗底部。
还是太年轻了啊。
直到昨天,他才注意到这事不对劲。
比如,妈妈为何要特意绕那么大个圈子来提醒自己?
又比如,老爸上门骚扰,和干爹敲打两个姐姐的时间点,也太凑巧了吧?
妈妈之前把话说的那么清楚,老爸应该没胆死皮赖脸回家硬凑才是,而且干爹似乎一早就等着我去求他帮忙?
虽不至于细思极恐,但个中联系也足以让人咋舌。
昨夜一一说于母亲,母亲则笑而不语,摆出一幅笑「你懂得」的微妙表情。
像是要考教自己的智商有没进步。
小马简单总结其中苟且,汇成三句话:老爸无耻之尤,干爹颇为狡诈,母亲顺水推舟。
「不错。在为人处世方面,妈妈其实是很缺乏智慧,远远不如你的干爹。妈妈看得出,他心里有很强的意愿培养你,所以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多去请教,相信他能教你的东西,一定比妈妈更多、更好。」
回味着母亲昨晚这句话,小马不由托起了下巴。
作为一名日趋成熟的孩子,他还是觉得,大人的世界,好复杂。
啥事都要绕着圈子来,连母亲这样耿直心肠的人都开始教育自己一面要真诚,一面要圆滑。
或许世道从来都是如此吧。
……
沸水煮过二十分钟,小马拿出一根筷子,插进锅里的五花肉,看看是否已经煮透。
眼见筷子没入晶莹的肉皮,他顺势关掉炉火,提起筷子,将五花肉挑离水面,轻轻晃掉水珠,横挪放进一旁备好的凉水盆里。
隔个小几分钟,待五花肉放凉,他捞到案板上切成两份,一份放进空碗,用保鲜膜包好,存入保鲜柜;一份切成5左右的肉片,然后依次抹上由酱油、冰糖和少许甜面酱调和的料汁,均匀码放在此前铺好姜丝的陶碗底部。
这份扣肉,他采用的是小何姐姐教授的川渝家常做法,搭配的腌菜是超市买的宜宾芽菜,菜叶细嫩,咸香解腻,因此不需要做过多调味。秘诀是头晚上梯笼先蒸上一遍,第二日上餐桌前再蒸一遍,这样会逼出肉片内的油脂,且更加入味,入口即化,软糯且不油腻。
前后又花了十几分钟往梯锅上蒸上扣肉,收拾完厨房,小马洗了个手,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,闲庭信步走向母亲卧房门口。
那间主卧,以前是秀华睡房,现在成了专门的工作间,睡觉每晚是和小马一起睡在小房间里。
经过最近两周的磨合,秀华身上那股与生俱来执拗劲收敛了不少,加之今天从早到晚,除了吃饭如厕,她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桌前奋笔疾书,本就不占理,想来此刻只消小马扣扣房门,她便会放下手头钢笔,走到他身前双膝跪地,含住软吊,任他索求。
不过鉴于后天回娘家过年,未来七八天没法工作,小马能理解母亲想趁现在尽可能多做些教案,所以今天一整天都由着她,没逼着她休息。
这会儿小马走到门口便停下,摆了个很惬意的站姿侧身靠在门框上。
他左腿支撑,右脚叉在另一侧,抬起足弓,脚尖点地,一手横抱胸前,一手端着奶杯,笑吟吟地盯着屋内的情况。
嗉——。
奶杯内热气氤氲,小马低头小口一嘬,口感醇厚温润,回味甘香,宛如每次啜吸母亲奶头时所想象的味道。
咽下口中的奶沫,清秀的嘴角提起,下体不禁硬了三分,忙碌了一整天,很想好好与母亲温存一番,不过他不着急,依旧悠哉悠哉的靠在门口,欣赏母亲认真工作的侧影。
今天秀华穿着一件焦糖色的保暖毛衣,圆领束颈,款型贴身,勾勒出细长的腰线和鼓囊的胸脯。
她腰背挺直,颔首俯在桌上勾勾画画,脑后一束乌亮的秀发随着手臂轻轻颤动,漆黑的清瞳在纸页上左右横扫,不时闪耀着或是深沉,或是睿智,或是豁然的眸光,可谓神情专注,一丝不苟。
台灯柔和的光线照出侧脸精致的轮廓,浑身散发出稳重知性的气质,小马看得兴致盎然,老实说,他还挺喜欢像这样静静欣赏母亲认真工作的样子,让人心灵沉静,有种很踏实的感觉。
挺好。
小马刻板印象中的母亲,就该这般不苟言笑,随时保持清冷高贵的女神样貌,出污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。寒假前那段日子,母亲日常的表现太过淫荡,就像武侠小说里练功练到走火入魔,催生出体内另一种人格……呵呵。
小马小口啜奶,默默摇头,咧嘴轻笑。
母亲就是母亲,什么走火入魔。
母亲从来没有变,所谓淫荡,只不过是基于完全信任自己的前提下,敞开心扉卸下压力后所做出的亲密表现。
经历最近各方面的成长,小马已能明白,当时有「妈妈变了」的想法,完全是自己厌倦了凌辱游戏后,产生的很不成熟、很主观的错误判断。
看待人和事要客观,客观就不应受到环境和心态的影响,「妈妈变了」所反映的是当时自己内心欲望的走向,就好比要放在大半年以前,当自己还是小处男时,做梦都想母亲变得淫荡呢。
端庄也好,淫荡也好,母亲能开心最好,现在母亲天天都在笑,这就比什么都强。
闲下无事,小马啜着热奶,任由思绪发散开来,这段时间,他沉下心境,对母亲的行为方式有过许多细致入微的观察,就以埋头工作这点来说,他以为,这恰好体现了自己和母亲性格上的共同点。
母亲说过,自己和她一样,属于是那种容易钻牛角尖,容易陷入思维误区的性格。
嗯,总结得很到位。
换一个角度,就是固执、认死理,设定了某个目标就一定要完成,不然心里就像有根刺,干啥都觉得别扭。
这就是为啥之前劝她休息,做出的反应总是那么不耐烦。
这也是寒假前,小马情绪崩溃的原因之一。
自从养成极度自律的习惯,他每日用功才觉得踏实,然而当时每天一回家就被母亲缠着玩凌辱游戏,从无奈到很烦,真的烦。
烦躁日渐积累,日渐黯然心伤,人也变得日渐憔悴,再和其他负面情绪搅一起,难免会觉得母亲变了,堕落了。
但烦不是重点,重点是自己是能接受母亲管束,就是之前那种明明心里不想,身体也会无条件听从母亲指示,而母亲这边说不好听点,严重缺乏约束,在这个家里,没人能治得了她。
毕竟在这个家里,母亲掌握有绝对的话语权,只要她认定一件事是对的,你再上去碎碎念,她第一反应就是把你吼开。
当然,这种情况只在自己正确应用「命令」权限之前。
想到这,小马便觉得母亲给自己命令权限,是不是也有让自己管束管束她的想法呢?
呵呵,很有可能。
两个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在一起,就是需要互相提醒、互相监督,所谓旁观者清嘛。
母亲近来最明显的改变就是能听进去话了,这算是我管束的功劳?
不过要论起来,母亲真正的改变是体现在行事作风上——以往是直来直往、说一不二、言简意赅;现在喜欢绕弯子,且时常含笑不语,望着自己眼波频闪,露出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态。
变得圆滑了啊……妈妈你也。
小马感叹一声,端着牛奶,任由思维继续发散。
有时讨论问题,问了母亲也不直说,想必是故意跟自己打哑谜,希望自己早点开窍,跟上她的节奏吧。
他脑子里确实有几个始终想不透的点,细想下,还有前后矛盾的地方。
……少年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陷入沉思。
这几天他常常这样,主要还是围绕母亲当日提出的那个假设,忧心甚虑。
万一干爹真要搞事,那可咋办?
如今小马已经清楚,在广大的菁南地界,自己这老干爹是当之无愧的头一号地头蛇,第二才是那勾结许市长拿捏老爸的周老总。
两人沆瀣一气,叱咤风云。
别看周老总谁也不怵,明眼人都知道,老干爹才是菁南的「nuber one」。
照母亲和阿冰阿姨的聊天反馈,那天自己说了老爸上门骚扰这事后,干爹回头立刻就跟周老总点了眼药水,并放出狠话,谁再敢骚扰老子干亲家,就是和老子作对。
周老总不敢怠慢,立马托付许市长去警告了老爸。
冰冰阿姨甚至拿到了他们的对话录音。
也不知是周老总传错了话,还是许市长故意添油加醋,警告到了老爸耳边,就变成如下几句:「你老婆跟那王大胖不清不楚,连你儿子都改口叫人家爹了,认了吧!听老哥一句话,你现在啥也不缺,将来还有大好前途,犯不着置气啊。关键是他上头有好几个大靠山,别说是你,我们加起来都惹不起!」
……不管怎么说,又欠了干爹一个情,至少表面是这样。
不过小马几乎可以肯定,老爸上门骚扰这事,绝对和干爹脱不了干系。
就算不是干爹的直接指示,至少也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。
其次是干爹显得过分大度了些。
「那日志不打紧,儿子你想怎么删都行,干爹没意见哈。」
干爹是真的没发表哪怕一丁点儿反对意见。
作为「小马拉大车」的狂热爱好者,这反应很不合理。
于是小马本马有以下几点推测:
第一:干爹已经看过完本日志,泄漏源是母亲的可能性不大,那就只能是阿冰阿姨,但这事没法确认;二、干爹有通过冰阿姨日常偷窥我和妈妈的互动,如果是这样,干爹对日志毫不在意也能得到解释;三、干爹有其他什么图谋。
这第三条假设最有可能,不然母亲不会搬出「长痛不如短痛」的结论,看起来,像是在为将来可能发生的某些事做准备。
可问题是,干爹确实很真诚,自个儿的黑料都主动交到了母亲手上,是吧?
而且母亲明白的告诉自己要将心比心、以诚待诚,真真正正把他当成值得尊敬的长辈来孝敬。
……小马实在想不明白了。
他蹙着眉心,瞥一眼母亲的背影,打定主意,这事今天必须要再详细问问。
「吭。」
小马轻咳一声,挪动身子,慢慢走进屋内。
「妈,教案还没弄完?」
秀华回头过来,一脸歉意,「还没。」
「不过很快了,只要再给妈妈半个小时就好。」
「不急,慢慢来。」
说话间,小马已走到书桌旁边。
「嗯。」秀华闻声莞尔,左右扭扭久坐后僵硬的脖颈,轻呼一口气,抬手轻放在小马的裤裆上,隔着布料,轻轻抚着。
「等久了。要不先吃吃?」秀华感受着手心里肉棒的形状,嘴角轻提,玉喉耸动,悄然咽下一口香津。
书写一整天,终于临近尾声,她也很想念儿子的味道了。
「没事。妈你正好歇几分钟,我问几个问题。」
秀华点点头,收回玉手,微笑着伸了个懒腰,眼见他放下奶杯,走到了自己身后。
小马两手探过香肩,扣住两团高耸的乳峰,轻轻抓揉两下,收回手掌,手心搭在肩膀上,按捏起母亲僵硬的两肩。
……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刚才的推测和疑问说了出来,像是生怕被别人听见。
秀华回头仰起睿智的美眸,望着略显深沉的小脸,促狭一笑,「儿子,你想太多了。」
「怎么个说法?」小马低头,噘嘴在母亲头顶浓密的发丝间柔情一吻。
「嗯。」秀华回过面颊,放松肩膀,仰头闭眼,琼鼻中发出一道悠长的轻叹,「你干爹对咱们没有坏心思,这点妈妈可以肯定。不过他可能对你爸有些想法……」
「我爸?」小马愈发疑惑。
「妈妈最近研究出一点事来。」秀华享受着肩部按摩,缓缓道,「你爸在官场上的位置,应该很重要。你干爹的目标,应该一开始就是你爸,没有变过。估计他现在有在为将来某些谋划做铺垫,同时也在试探我们的态度。不过外面那些破事咱们不掺和,你爸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,咱们也管不着。只要你干爹一天不害咱们,咱们也诚心诚意对他们一家,论迹不论心,这就是妈妈的态度。」
……原来如此。
小马一边听着,一边缓缓点头。
秀华睁开双眼,将后脑抬高些,仰面盯着小脸,微微一笑,「咱自己好好过日子就行。日志妈妈会继续写,要是你干爹将来提出要咱做点啥,能做到咱尽量做,做不到就直接告诉他,很简单,犯不着跟他耍心眼。」
「嗯。」小马释然。
「我也相信干爹,至少不会害咱们。」他笑了笑,松开双手,拍了拍母亲的肩膀,「反正看吧,就算其他谁谁想使坏,像你说的,大不了长痛不如短痛,咱们心里清楚就行。」
秀华报以欣慰的微笑。
「好了,妈你忙,我去洗澡了,床上等你。」
「好的,妈妈一会儿就来。」
……
只管做好自己的事,重在当下。
心中有阳光,任凭外界风吹雨打。
小马心里没疑问了。
洗完澡出来,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内,他脱得赤条条,躺上小床,闭目养神。
粉嫩的肉棒高高翘起,脸上的微笑怡然,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,好好和母亲温存。
室温26,室外在0度左右徘徊,躺了一小会儿,小马忽然心有所感,关掉屋内顶灯,挺着肉棒,下床来到窗台旁。
窗帘拉开一道细缝,他看到了窗外城市公园的夜景。
抬头望向天空,原来是幻觉,外面并没有下雪。
「呼。」小马对着窗户呼出一道热气,夜景变得朦胧,宛如一片晶莹的雪花。
不知为何,他突然想感受下户外的寒风,抬手放上窗户的把手,往外一推。
冬日的凉意灌进房内,瞬间让他打了个寒颤。
「呵……」他笑了笑,手上慢慢调整,让窗户关小一点,但没有完全阖上,留下一道细缝。
风声丝丝浅淡,屋内渐渐重归宁静,小马不再感觉到冰冷刺骨。
他拉下纱窗,阖上窗帘,重新回到床上躺好,打开顶灯,调制到烛影模式。
昏暗的灯光缓缓抖动,窗帘下沿的垂髫也在寒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摆。
静静打量着房间,小马莫名感到心安,仿佛躺在温暖山洞里,烤着火,躲避洞外的风雪。他扭头看了眼房门,希望母亲能早点过来,一起分享这一刻的美好。
或许还要等十来分钟吧,他想,母亲大概已经洗完了澡,现在正在精心打扮,画上唯美的淡妆,穿上华服再进自己的房间。
有一晚他问过,做完爱妆肯定花了,还要洗澡,岂不是很麻烦,何必浪费时间?
母亲笑着说不麻烦,想穿漂亮的衣服,想多给你一点仪式感。
嗯,小马喜欢母亲的仪式感。现在等着母亲每晚搭配不同的衣装和发型进房间,已经成为他的日常,隐隐有种开盲盒的快感。
今天妈妈会怎么打扮呢?
他满怀期待,肉棒变得更加坚挺,欢欣跳动,伸展着属于青春的阳刚。
于是他伸出右手,握住包皮,轻缓地撸动起来。
……经过耐心的等待,小马听到了母亲接近的脚步,但是停在了门口,没有开门进来。
「儿子,帮妈妈开下门。」
为什么不自己开呢?小马怀揣着心头的疑惑,下床打开了房门。
他眼前一亮,母亲今天的打扮也很美。
乌亮的秀发散开披在左肩上,散发着淡雅的清香;额前刘海经过精心的分割,露出了阙月般的形状;淡淡的眼影,柔粉色的唇彩,正是自己偏爱的淑女系妆容,优雅含蓄的微笑,恰好迎合了当下躁动的心弦。
最近母子俩磨合得愈发默契,不用小马提醒,秀华在姿容方面的选择便会刻意偏向温婉。
当然,如果小马有指示,秀华也会画上烈焰红唇和漆黑的眼影,做爱途中亦如是,只消小马打一个响指,她便会从温婉含蓄的东方美人,无缝转换热情似火的拉丁女郎。
小马低下头,打量起母亲的衣装,立刻发现为何需要自己来开门。
母亲不知用了什么办法,自己将双手绑在束缚袋内,抬起双肘,背在了身后。
「怎么弄的?」他好奇道。
「有活扣。」秀华抖抖双臂,柔声解释,「先用牙齿咬上,然后坐床上,从膝盖那儿穿过去,手就可以背到身后。」
「哦……」小马笑着点点头,收回视线,继续打量起母亲的外套。
这是一件深蓝色的g家提花字母斗篷,上窄下宽,宛如尚未完全盛开的喇叭花形状。
母亲高挑的身材与外套的版型相得益彰,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时尚的韵味,既不婊里婊气,也不会给人刻意炫富的观感,整体利落稳重,仿佛就是为母亲量身打造,若是身材矮小一点的女人来穿,可能看起来就像一只黑色的烧麦。
小马再看向衣摆下沿,见母亲腿上是一条长及脚踝的黑色紧身长裤,双足踩着同样黑色的平跟乐福鞋,配合这件外套刚刚好,穿出门去也不会太出挑。
不过母亲大概率是不会穿到外面去的。
在很长时间内,小马都误以为母亲钟爱t恤和长裤,事实上,秀华也有颗小女人的心,也喜欢穿各种各样的漂亮衣裳,只是她不爱在人前显摆,让人误以为她不爱时尚。
不是不爱显摆,是以前没有值得让她去显摆的对象。
女为悦己者容,现在她不会再拒绝芳澜赠送的衣物,恨不能一天穿三套,连天穿给儿子看,连天听他的表扬。
「……好看吗?」
秀华果然左右晃了晃斗篷下的柳腰,一脸期待地望着小马。
看起来,妈妈对今天这身很满意……嗯,是挺好看,不过妈妈这天生的衣架子身材,套个麻布口袋也好看。
「还成。」小马故作一脸见惯不惊,拍拍母亲的屁股,让她往房里走,「快进来吧。」
秀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屋内,宛如在炫耀新装的小姑娘。
儿子赞桑的目光是她最大的动力,哪怕身上的衣裳只穿一刻钟,她也愿意不嫌麻烦地向儿子展示自己不同风格的美貌,每晚如此,乐此不疲。
来到小床边上,秀华熟练地蹬掉脚上的皮鞋,抬起膝盖,挪上床铺,落在床头一侧,端端直腰跪好。
这是小马最近的要求——进屋上床先跪好,等他来解衣裳。
小马关好房门,随后爬上小床,面对面跪坐在母亲正前方。
「这件衣服啊,是芳阿姨前天……呜。」秀华刚想跟儿子介绍下身上斗篷的用料,一根细长的手指按在了翕动的粉唇上。
寒夜孤影,气氛难得,小马不想母亲多说话。
「今晚的妈妈,是安静的妈妈。」
秀华点点头。
小马收回手指,往前靠了些,沉下小臀,坐在了母亲圆润紧实的大腿上。
「喜欢这件,明天李姨过来,也穿这件吧。」他抬出一手,轻轻抚了抚母亲细腻无暇的脸颊。
秀华再点点头,闭口不语,目嫣情柔,瞳孔中悄然闪过一丝自满的华彩。
小马瞥了眼后面的窗帘,低头解起斗篷的纽扣,叮嘱道:「窗户我留了条缝。待会儿忍着点,不要叫太大声。」
秀华转头看去,微微蹙眉,不过依旧没有发问,默默点了点头。
为何要开窗?
算了,儿子的要求一定要听的,不能跟他犟。
最近秀华很注意收敛性子,毕竟在家放纵惯了,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牛脾气什么时候会发作。
其实小马猜得没错,秀华也是希望他能管管自己,要不然,依着自己那自以为是的秉性,说不定哪儿哪儿就把儿子「得罪」了。
矛盾都是从小事开始积累,儿子骨子里是那闷头不语的老实性格,寒假前那么折腾他,还是硬生生憋了一月才来找自己说话。
秀华也知道,自己是恶习难改,大多体现在日常小事上,好多时候就是像儿子说的那样,顺自己心意的命令才管用。
明明心里清楚,不能以类似「儿子不懂,我在教他」的心态去做事说话,可这毛病就是改不了。
几十年养成的性格习惯,岂是说改就能改的?
寒假后被夺了家政权,做事时又老被打扰,秀华就很反感儿子整天在耳边咋咋呼呼,不止一次生出过要收回下令权的想法——好在后面小马的表现堪称惊喜,真正的用活了命令来解决问题,让秀华心悦诚服,收敛脾气,真正地开始从细节处认真对待他的管理。
心态从领导转变成接受领导,核心的一点,就是千万不能在小事上犟。